凌楠带蒙蒙回家。

回到家，蒙蒙兀自抽噎，扑闪着大眼睛问道：“妈妈，爸爸他要那个阿姨和弟弟，她不要我们了吗？”

凌楠的心遽然一痛，女儿已经早熟地明白一切，与其再为她编织一个虚假谎言，倒是不如坦诚：“蒙蒙，这是爸爸妈妈之间的问题，和你无关。无论如何，爸爸妈妈都爱你。”

蒙蒙哭得像个小泪人儿。

凌楠安抚睡了女儿，她默默起身，眼望窗外，因为心死如灰，因此格外平静。

她从抽屉抽出纸，按照路子明之前说的条件拟了一份离婚协议，然后签上名字。

凌楠打了个电话：“路子明，明天带身份证来，我们去趟民政局。”

路子明害怕的发抖。

“凌楠，我们不要——”

“你如果明天不出现，我杀了你。”凌楠面无表情地说道。

她挂了电话。

隔了天，路子明垂头丧气地出现，还想找凌楠和她解释，冷不丁凌楠就把他跟个箱子似地拖了起来，把他往车后座一扔。

凌楠扔给他一支笔和一张纸，说道：“这离婚条件是你之前说的，你看看，我没多加条款，没问题你就签了吧。”

“凌楠，我们再谈谈——”路子明垂死挣扎。

凌楠回到驾驶位，开始踩下油门，“路子明，这是你答应的条件，你还是公司大股东，你有什么不满意？”

路子明握着笔，手指颤抖。

凌楠猛地踩下油门。

“你这是要干嘛？”路子明吓得发抖。

凌楠看他，脸上龇出个阴森的笑容：“你不签，信不信我和你同归于尽。”

路子明看这条款，确实是自己答应的，凌楠并没有提出更过分的要求，他一咬牙，用力在上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两人到了民政局。

凌楠停好车。

“那么就进去？”她冷然点头。

路子明像根枯了的狗尾巴草，就和他一前一后走了进去。

他们到的并不晚，可是离婚的人却已经排成了长队。

凌楠看着公务员在办着离婚的手续，只是在结婚证上敲个印鉴就宣告了两个人婚姻的结束，相较于结婚那么繁冗的婚宴和流程，离婚显得那么简单而又草率。

轮到两人的时候，公务员照例对两人进行了调解。

凌楠平静地看了一眼路子明，淡淡地说道：“没什么好调解的了，您敲章吧！”

路子明努了努嘴，终究没说什么话。

那印鉴章敲下的时候，路子明痛苦地别开了头，而凌楠则眼睛一眨也不眨的，仿佛要将这一事实看到心底。

“慢着！”路子明忽然伸手挡了一下。

那公务员愣了一下，然后看看路子明，又看看凌楠，说道：“如果二位还没做好决定的话，要不商量好了再来？”

凌楠轩了轩眉，一脸不耐：“路子明，你出轨在先，小三都昭告天下了，你不也很享受这感觉吗，现在你做什么姿态啊，你以为这么犹豫一下我不会那么憎恨你，对你感恩戴德了啊？”

路子明在凌楠的凌厉说辞下颇有些招架不住，他叹了口气说道：“我错了。我就觉得……这么离婚好像太容易了，总好像缺点什么似的。”

“缺什么啊？”凌楠讥诮地笑道，“你觉着也该跟结婚似的，每个人都写封喜帖，说来参加我们的离婚典礼啊？”

凌楠在路子明面前素来就是这副逞强的样子，嘴皮子利索的，说得路子明总是一愣一愣的。

路子明搓着手，呐呐地说道：“我……”

凌楠就不再理睬他，对着那公务员说道：“同志，你敲吧。他现在是在惺惺作态，这心里吧别提多开心了。”

那公务员又举起了章，然后望着路子明。

路子明捂住了眼。

“啪”的一声，然后时间在这一刻静止。

两人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，凌楠嘴角带着讥嘲的笑，“现在你觉得轻松了吧？”

路子明呐呐地不知何所言。

凌楠便也不再和他多说话，把离婚证往怀里一揣，转过身就走了，她抬起头，脸沐浴在阳光下，却流下了两行泪水。